【三山】夜宴 11(完)

·三山向,鹤一期/兼堀因素含有

·血族爷x兽耳被

·(前一章)/(目录


—11—

  在这样的一个地牢之中,被关押着的自然不只是鹤丸一个,血族狼人亦或是其它的什么怪物被以各种各样的罪名囚禁在这个黑暗的地方,或是几年或是永远,沉重的牢门用他们最厌恶的材料隔绝了他们出去的希望,漫长的生命在此刻显得毫无意义。

  鹤丸收紧了手中的力气,他身为血族的长老,依靠实力来排名的话自然也是其中的佼佼者,只不过曾经被称为同僚的同族们并不值得鹤丸所拥有的真正的能力。

  他跪在地上,银色的长发粘着在布满汗水的颈间,手掌中传来的疼痛已经变得模糊不清,金色的双眼低垂着,伴随着锁链落下的声音,束缚他的一切都应声而断。

  鹤丸国永并不怕银制品,更准确的来讲,会给其他血族带来痛苦,封印他们力量的神的力量对他来讲只有更加难以忍受的痛苦而已,是忍忍就能过去的程度,也正是依靠着这个能力,他一次次的从追杀他的各方势力中逃脱。

  等他从关押自己的牢房中走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满是血色,周围的牢房中发出了阵阵响声,暗中有无数道视线都集中在了鹤丸身上,他笑笑径直向前走去。

  往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人类的青年真的是像清泉一样温柔,如太阳一般,如火焰一般,将他从黑暗之中带出来,让他再一次爱上这个过于无聊的人世。

  为什么不被允许?为什么不被祝福?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被神所抛弃的诅咒之身吗?难道这就是他犯下罪孽所得到的报应吗?

  被同族的所有人都唾弃无所谓,失去曾经拥有的一切都无所谓,对他来讲,与那个人类度过的每一个平淡无奇的日子里都蕴藏着他不会厌倦的惊喜感,但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为什么还是不被允许呢,明明犯下罪孽的是他自己为什么那人也要遭受苦难?

  他不是没有脾气,也不是没有怨气。

  鹤丸轻叹一口气,没有理会身后各个牢房传来的哀求,就算是真的不爽,他还是有那么一些理智的,他知道这里关押着的囚犯们,固然有党派斗争的牺牲品,但同样也有十恶不赦的罪人,弱肉强食是最简单的规则。

  鞋面才在青石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站在门口的守卫还没等反应过来这些脚步声代表着什么,就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或许是由于清晨将至的缘故,城堡中并没有什么血族在,鹤丸看了眼窗外渐渐升起的晨光,径直向城堡顶楼的大厅走去。

  厚重的窗帘将外面的阳光遮得丝毫不剩,厚重的黑骑大门上金色纹印满是繁重的花纹,察觉到来客不善的血族长老抬起手臂下达命令的那一刻就被鹤丸破门而入,眼眸中没有了平日里的轻松和笑意,他看着眼前毁了他生活的长老,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怨恨究竟是怎样沉重的感情。

  鹤丸其实是挺羡慕三日月的,他很强大但也孑然一身,他就像是游离于世俗之外的隐士一样,活在无尽的黑夜中但又没有被黑夜所侵蚀,他怀抱着自己最爱的存在,将他仅仅的禁锢在自己的身边,包围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他很羡慕这样的存在,也深知自己没有办法称为这样的存在。

  他爱着的人不能像山姥切一样真正的舍弃人类社会中的一切,他没有像三日月一样伫立在巅峰的力量。

  “你……鹤丸国永你……!”

  长老看着房间内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手下们坐在地上不断的后退着,对死亡的恐惧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什么啊,这样一点都没有意思了。”鹤丸将长老逼到墙角轻蔑的笑道:“看到了染上红白之色的我,也该是死而无憾了对吧?!”

  “这话说得真可怕呢。”

  鹤丸看着眼前已经死去的长老不出意外的听到了身后传来的三日月的声音,房间左侧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碎,晨光顺着破旧的窗帘照射进来,深发的血族站在床边的阴影处,颇有兴趣的看着屋内的景象。

  “怎么,吓到你了吗?”看到三日月到来,鹤丸一笑,之前还面无表情的他似乎又变得和往常一样轻佻开朗的不想是个黑暗的居民,他后退了几步走到阴影处,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血族们自然无法抵抗阳光的照射,曾经堪称完美的身躯顷刻间变得干枯最终化为粉末消散在空气之中。

  “要吓到我还差得远了。”三日月回答。

  “唔,折腾了一晚上就算是我也有点累了啊,毕竟我也算是个老人家了。”鹤丸动动有些酸痛的肩膀锤了锤后腰的位置,身上的伤口还有很多没有痊愈,随着他的动作又传来了一阵疼痛,不过显然他也不是很在意这些:“我倒是没想到你能来。”

  “哈哈哈哈,我在你眼中是那么没有同族情谊的吗?”

 

 

  三日月和山姥切离开这个城镇的时候已经是四天后的夜晚了,鹤丸身上的伤说不上危及性命但也绝对不是什么睡睡就能好的程度,那日三日月带着鹤丸回到了接住的旅馆的时候,一期一振已经醒了过来,长时间的处在血族的操控之下使他一时间还不能恢复之前健康的身体但比起鹤丸的伤来讲却好处理的多。

  而刚刚醒来还没等彻底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一期一振就被昏过去的鹤丸国永砸了个满怀,银发的血族身上都是银器腐蚀留下的伤口,尤其是双手的掌心甚至说到了能看见白骨的地步,除了充分的修养就要依靠优质的血液来慢慢恢复,万幸的是,血液这种的东西是可以通过很多中方法得到的,无论是黑市中的交易还是残留在城堡里的血仆都称得上是不错的选择。

  对于他们两人来讲,剩下的时间只需要处理各自身上留下的伤痛另寻新的居所以及共同度过不知会持续多久的幸福的余生了。

  而堀川国广这边倒是显得要复杂的多,终于找到弟弟的欣喜和弟弟已经被人拐走了的悲痛交加让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样才好,可以说这四天里有三天半的时间都在旅馆阁楼的小房间里进行兄弟谈话。

  跟着堀川的和泉守自然是没什么兴趣去听他们兄弟的亲切密谈,就算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情堀川也会单独告诉他,而三日月那边则是没有那么顺利了,被平时乖顺的恋人要求不许偷听的他恨不得拆了这座破旧无辜的建筑,但最终也只能选择乖乖听话。

  好说歹说终于逼问出自家弟弟真正想法的堀川这几天头疼得很,自从母亲去世踏上旅途之后的他已经没有了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而同他一起的和泉守更是一开始就明确了他走到哪就会跟到哪甚至为此放弃了他自己在狼人中的地位。

  一旦选定了就绝不会放手,世俗也好什么也罢都不会成为影响到狼人对那人的追随。

  生命,忠诚,感情,未来都是他的。

  和泉守如此,山姥切也是如此。

  绝对不会分开,绝不与允许分开,直到此生走到尽头,直到身躯化为白骨。

  堀川将母亲留下来的项链从自己的怀中取出,皮质的链条已经有不少的破损,看不清原来的颜色,项链所系着的吊坠是他们的父亲曾经猎到的第一只猎物的兽牙,也是当初送个他们母亲的最初的定情信物。

  “听说狼人成年离开家族的时候,家族的长辈会将他们的第一颗乳牙送给即将离家的孩子。”堀川将项链戴到山姥切的脖子上,笑着摸摸有些粗糙的兽牙继续说:“你的乳牙恐怕是没有留下,现在时间也晚了不少不过补上还来得及吧?兼先生之前告诉过我不过也记不太清了。”

  身前曾经跟在他身后跑来跑去的孩子已经长的比他还要高,要不是山姥切正坐着恐怕这会儿堀川还要抬着头看自己的弟弟,他半低下身子,将山姥切戴着的兜帽拉下,兽耳突然没有了平日的保护有些不安的抖动了两下,堀川摸了摸山姥切金色的发丝,在他的额前轻吻。

  “愿你此生不会迷茫。”

  “愿你此生永不后悔。”

  “愿勇气常伴与你身。”

  “愿真诚长存于你心。”

  “愿你爪牙锋利一如你心长久通明。”

  山姥切看着眼前数年不见的兄长,他几次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无法开口,眼前蔚蓝色的双眸是与他熟悉的三日月完全不同的颜色,蕴含着与三日月不同但同样温暖的感情,让他不知所措的颤抖着身体。

  “真是的,你别哭啊。”堀川用手指抹去山姥切眼角的泪滴有些无奈的说道:“没事的,我会常去看你的,到时候可不许把我拒之门外啊。”

  山姥切吸吸鼻子点了点头,他回抱住堀川,温暖的人类的体温没有变,但早不是记忆中的样子,他收紧了手指在堀川的外套上留下了几道抓痕,只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了,心底里蔓延而出的感情让他不知所措,就像午后温暖的阳光一般不由分说的照在他身上,将他再一次从无尽的黑暗中拉出来。十年间仍绕在心里的若有若无的思念、不甘、后悔等等一切感情都化为酸楚萦绕在胸口,消散不去。

这是完全不同的感情,是同样无法替代的羁绊。

  温暖而又柔和,让他不知所措又不想逃开。

  堀川与和泉守也再一次踏上了旅途,只不过这次的旅途他不必再费尽心思的深入不属于他的世界,也不会在夜晚一次次梦见脑中各种可怕的可能性了,这次的旅途依旧没有目的地,但已经有了归处。

  山姥切有些不舍的和自己兄弟道别,与堀川不同的是,他和三日月要在傍晚动身趁着夜色回到他们居住了十年之久的古堡之中,离别与再遇一样充满伤感,只不过这次回到了古堡中的山姥切收拾出了二楼的一间房间,厚重的窗帘被换成清爽的布料,破碎已久的玻璃也被细心的补好,被褥上是太阳照过留下的味道,这间房间不久之后就会作为客房来招待定会来访的客人。

  夜晚降临,新月悬挂在天空之上,清冷的月光洒向大地照亮着这没有生机的夜晚,古堡的大门紧闭着,雾气化作层层守护将这里与外界的一切隔绝开来,森林中的狼群似乎又找到了新的猎物,狩猎就此开始,晚归的行人们在森林的边界小心的穿行而过,不敢深入这黑暗的世界。

  伴随着棺材开启的声音,血族从中起身,白色的衬衫上添了不少折皱,三日月抬起头,果不其然的看到了正站在窗边看着月亮的山姥切,由于在室内的原因,他并没有披着不离身的披风,白色的衬衫袖口微长,兽尾在身后自然的甩动着,露出一小片精瘦的腰身。

  “醒的很早?”三日月起身从身后将恋人抱在了怀中,他低头蹭蹭山姥切柔软的兽耳,金色的碎发掩盖下,从锁骨处延伸到胸口的淡淡红色印记还没有完全消失,肩膀脖颈处的齿音还在,甚至周围还有一点没有干枯的血液。

  “嗯。”山姥切点点头,自然的向后靠去,他不抗拒三日月的触碰,甚至可以说他享受着类似这种的身体接触,体温的传递体液的交换,三日月在他的身上留下印记的同时,他也将气味留在三日月的身上,相互交融,相互纠缠,然后再也不分开。

  “要不要再睡一会?”嘴上说着征求意见的话语,三日月却不由分说的吻上了山姥切的嘴唇,两人彼此都很尖利的牙齿在难免在唇舌上留下痕迹,纠缠着的亲吻每次都会变成血液的交换,但却又不是血族中所流传着的名为初拥的仪式。

  或许这就是不被允许的原因吧。

  一边亲吻着怀中的恋人一边这样想到的血族不由得加快的动作,山姥切抓着棺材的边缘,尖锐的指甲在漆木的棺材上留下几道浅浅的指痕,头顶的兽耳和身后的兽尾不安的抖动着,无论过了多久他还是无法适应这种过于亲密的接触。

  血族抱紧怀中的恋人不愿意松手,算不上美味的鲜血对于他来讲仍然是最美味的佳肴,金发翠眸的恋人是他终其一生都不会厌倦的珍宝。

  十年,二十年或者是百年,

  直到怀中的身体化作记忆中的温存,

  直到被称为永恒的生命被他自己走到尽头,

  直到太阳不会升起夜晚化作世界的永恒,

  都不会放手。


——————

我这篇还是好像万圣节的时候开的_(:3 」∠)_

最后一章做个收尾,终于完结了


  111 9
评论(9)
热度(111)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白鹿(ノ)`ω´(ヾ) ​​​  | Powered by LOFTER